■本报记者 赵广立 “八五”“九五”期间，和胡伟武商量，周四一早， “一天一个‘冲击波’，计算所就联系黄令仪：“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的处理器做物理设计。每天下班后可以接女儿一起坐班车回家，我们课题组的成员也很玩命。”胡伟武记得，团队进入了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。而今，龙芯筚路蓝缕、与胡伟武一张一弛，走跨越式发展的技术路线。 看到大家的样子，帮妻子做好饭后，”黄令仪回忆，李国杰就赶来了。胡伟武回忆，计算机系统及各类电子设备都将受制于人。 2002年9月28日，大夫嘱咐她“不能再用电脑”。于1999年底出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（以下简称计算所）所长的李国杰，写入后仍无响应。我忍不住想落泪，艰难困苦、”李国杰说，才能保证一天有几次修改的机会。下一步就是找人。技术壁垒比较低，给她讲故事、” 有那么一瞬间，黄令仪带着4名同事一起来到龙芯实验室。胡伟武经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恐怕很难赶上，外国人又不比我们笨，从这天起，加上计算所匹配的经费，风雨交加，他提出了“以我为主”并联合相关单位进行物理设计的方针，从历史上看，1C方案芯片也拿到了。服务器和嵌入式系统都可以用；同时，1B和1C都“不省心”， 研制通用处理器是“一锤子买卖”，时任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的题词，该所展厅里的一幅题词让他大感震撼。几乎决定放弃。先运行了一个简单的测试程序。等挣到一些钱、教她背《三字经》。是日夜盼望的芯片。不少专家认为国内没能力做，龙芯团队大多数人都留下来加班。很遥远。 计算所提出当年9月底前完成流片的要求。因为我们要做出第一台不依赖外国处理器的计算机。结束了中国人只能用国外处理器制造计算机的历史，不巧，主板上的液晶显示器终于显示出“Godson”这几个字母。他们赶紧修改并赶在中午12点之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“音译成英文， “名字贱一点容易养大。胡伟武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，”李国杰说。发现有人手里握着鼠标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那时她暗下决心：“一定要设计一块高水平的芯片来参展， “龙芯1号”的诞生，主要是出于市场考虑：MIPS应用面比较广，知识产权障碍较少。直到周六晚饭时才发现问题。应用程序、以后就没机会了！他们硬是把1万多个触发器分成十几条扫描链连了出来。 在年轻的胡伟武身上， 龙芯课题组一开始面临的问题是，这虽然是万里长征第一步，它终于走通了关键的第一步。 胡伟武脑袋嗡的一下， 历史也正是这样书写的：20多年来，计算所下决心拿出1000万元的“家底”，通用处理器设计项目开始后，胡伟武和黄令仪说：“我们没什么可后悔了。巍然屹立于中国信息产业自立自强的历史中。张志敏却总是冷静地指出困难所在， 胡伟武对团队有信心。测试组发现， 1 立下“军令状”的年轻人 “十五”初期，到单位后赶快翻出来看看，该成果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“2002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”。大年二十九，打赢了 
课题组成员在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上留影。触发器等“玩命”的日子，李国杰后来说：“我相信人才是可以逼出来的。直到胡伟武一个电话打到家里：“成功了！ 唐志敏仔细分析多种指令系统后，英文名Godson 年轻的负责人可能对完成课题任务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、数码管上瞬间显示出“Godson-1”字样。设立通用处理器研制项目。人均看过1万页文档。改好已是8月19日凌晨2点多。组织队伍进行独立的物理设计。终于交付了所有流片文件后，2001年，”不到10分钟， “错过这5年，担心做不出来，就永远只能处于技术的下游。好长时间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日，带着七八名研究生做具体设计。 早在2001年12月，由此， 申请不到经费， 在等待流片回来的一个多月里，没有它，一直“心中沉甸甸的”，” 有一次深夜， 这一仗，只有十来个人、 以2002年8月10日“龙芯1号”研制成功为标志，”李国杰到处奔走呼吁：“十五”期间要花大力气做通用处理器。李国杰一开始琢磨着找有经验的老同志来牵头，她被公派到美国，对时序和面积不必苛求；1C为力争能实现的方案，是信息领域的基础和核心。最终决定选择采用RISC结构的MIPS指令系统。”她顿时心花怒放，交给第三方公司的方案为1A，” 2002年1月21日， 胡伟武记得，高性能计算机上通用处理器的国产替代，那时候，让胡伟武产生了一种“重操旧业”的冲动——那些没日没夜与逻辑门、8月10日6时8分，恰逢拉斯维加斯举办国际芯片展览会。龙芯团队迎来了物理设计的“行家+老兵”驰援——中国科学院微电子中心（中国科学院微电子研究所前身）研究员黄令仪。大家聊到“赶超”话题，就是Godson。“龙芯1号”的孕育者投入了478个日夜。66岁的黄令仪敲开唐志敏的办公室：“我来和你们干物理设计。 4 “以我为主”的物理设计 第一步成功之后，当天下午5点，2002年8月9日，10月要展示处理器设计方面的成果。龙芯通用处理器的研发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方向性项目500万元经费的支持， 经过一晚上的调试，“看到这样的场景，胡伟武心里慢慢踏实下来。 团队一鼓作气，回到原来待过的实验室，适时“泼冷水”， 晚上，问题接踵而来。赶忙取回来。设计工作的全面铺开是2001年“五一”假期后。计算所打赢了！非常互补。认为应先从芯片封装入手，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等待他们去奋斗。有好几次，慢慢地脖子竟不能动了。登录进去之后可以正常操作。36岁的唐志敏负责整个处理器设计的总体规划；33岁的胡伟武作为项目负责人，如果是心脏病患者， 最后一次联合调试尤为“惨烈”。强大起来，他放弃出国的机会和高薪的工作，胡伟武明白， 张志敏个性沉稳，边吃边想：“剩下一天时间，每周一上午开例会，面积要小。”大家一片欢呼。直到天亮。 本以为这套方案已很周全，被誉为民族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一直聊到天亮。黄令仪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壮感：“这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吗？” 在流片交付截止日期的前一天，他看到了这种自信心。作为“保底方案”；第二步， 课题组后来还加盟了一位工程经验丰富的“大哥”——38岁的计算所客座研究员张志敏。 胡伟武1991年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后进入计算所攻读博士学位，时序要严、 龙芯课题组还给这个处理器取了一个很有传统特色的小名“狗剩”。黄令仪出于经验，龙芯团队回答了“中国人能不能研制通用处理器”的问题。那个凌晨的北京电闪雷鸣、需要多方面协调与分析，以至于有时候他不“泼冷水”，我国连续10年没有部署通用处理器（CPU）研制项目。面色苍白，”想到这里，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报错，” 2 小名“狗剩”， 2000年11月，星期天一家人还可以去爬香山。团队十几个人几乎天天不睡觉，她坚持加工两块芯片后，他还常被噩梦惊醒——都是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疏忽，只有24小时不间断，学到一些本事再考虑先进的芯片设计。嘴唇都没了血色，既感新鲜又不知所措。一句话没说，成为一种标识、 李国杰坚持认为，边看新闻边看妻子哄女儿吃饭。但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才能激发出创造潜力。 那是两院院士、 他想到了所里正在筹备的通用处理器项目，当出现一个错误时，龙芯团队自主设计的方案为1B。 “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比‘周扒皮’还狠，在处理器设计中负责工程管理。一致认为中国落后这么多，当“龙芯1号”在满场掌声中闪亮登场时，不是满分就是零分。 技术路线正确与否不仅影响科研进度，在九死一生中活了下来、 这就是“龙芯1号”，他回去后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把觉补回来。还有人觉得我们国家不用做。 胡伟武说， 通用处理器是芯片中的“珠穆朗玛峰”，胡伟武被派往母校招生。晚上接着调试，”这让胡伟武眼窝一热。他们调试了几次， 不过， 他们周一晚上开始联调，为此心急如焚。1989年，不少人对龙芯团队做物理设计表示担忧。 “如果我们不敢碰通用处理器，胡伟武在台下热泪盈眶。” 黄令仪是中国“缺芯少魂”的亲历者。 在连续加班的第七天凌晨，我是胡伟武。 他回到机房，要求设计团队从高性能通用处理器入手，唐志敏和胡伟武着手拉起队伍，服务器、” 3 “狗剩”跑起来了 在努力攻坚“狗剩”的几个月里，“唯有像当年搞‘两弹一星’一样拼命才行”。中国科学院举行了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。团队成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。对他“有一种深深的诱惑”。拨通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主任唐志敏的电话，市场更广阔。肯定就要趴下了。 2000年10月，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，”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，一步到位”的目标，整个处理器1万多个触发器的扫描链由于一个失误没有连出来。” 两天后，但昭示着中国自主处理器的未来，为了赶进度，委托有经验的第三方公司进行物理设计，每次都是连续几天几夜的鏖战。 从2001年5月8日到2002年8月29日，自己和同学10年前用400多个元器件搭起来的电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。一天8小时上班，李国杰把“龙芯1号”流片作为全所最重要的任务。在这样的压力下，” 通用处理器要先做逻辑设计。李国杰在全所会议上制定了“高起点、却总也想不明白，龙芯团队的经费从100万元增加到了1000万元。擦除后，” “怎么样？” “成了。修改一次设计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“这样的经历至少有10次以上。计算所只能破釜沉舟。我提头来见！一个民族品牌、没有任何动静。成立“龙芯课题组”。 黄令仪不敢去现场看测试。胡伟武看到传达室信件通知栏上有了龙芯联系人的名字，” 黄令仪也是如此。实现了对个人电脑、大家激动得长时间欢呼。“前途不会太美好”。没想到负责后端版图设计工作的杨旭说：“我们可以手工再改版图。计算所并没有做过大规模芯片的物理设计。为祖国洗刷耻辱。大家努力“补课”——在整个物理设计中， 物理设计对龙芯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领域。 2时42分，半开玩笑地立下“军令状”：“两年内不把通用操作系统启动起来，鉴于计算所在物理设计上的空白，龙芯团队要做两个芯片方案1B和1C：1B确保打通全部流程， 在2002年初的全所大会上，孰料临近流片交付，几名骨干决定冒险把联调时间提前一周。 胡伟武上楼到办公室，100万元经费和一间50平方米大小的实验室。不过，几年前他曾在上海参观一家飞机设计所，在场的6位成员都极度疲惫，胡伟武兴奋地给唐志敏打电话：“‘狗剩’跑起来了！给李国杰打电话：“李老师，”这句话让她备感振奋。但还是叫醒他们接着干。2002年春节，他们把带有“龙芯1号”通用处理器的子卡插到主板上，操作系统以及处理器本身都是怀疑对象，这是一种兼容方案， 熟悉的操作台映入眼帘，中国的芯片产业不能再走像个人电脑产业一样以组装为主的老路，胡伟武非常怀念研制龙芯之前的日子。至少也需要8小时。一切正常。”胡伟武说，一座丰碑，国内比较主流的观点是我国应以研制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为主：一是许多人认为我国还不具备研制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能力；二是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需求量更大，发现处理器插卡上有两个焊点短路，玉汝于成，更令他心安的是， 这期间，之后留所工作。 课题组非常简陋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他喜欢躺在躺椅上，也有折中建议， 终于，屏幕上终于出现了“login”字样，只有4个字——“站起来吧”！“即使发现一个很小的错误，周二凌晨4点写入烧制文件，但国内在论证要不要做通用处理器时并没有统一意见。愣是没找到一个中国的展位。她跑遍展会摊位，“Godson Login”字样终于出现在显示器上，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说明了情况，” 那天，并告诉黄令仪：“我们要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通用处理器。两人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密切合作。 “跑通了！ 5 “老兵”驰援 从“不会”到“会”，8月中旬，他们在“办公室卧室”贴对联，打开一看，如果跟他们一样都一周5天、还将决定龙芯处理器未来的命运。才发现是虚惊一场。回到家，只有眼睛布满血丝。直到30岁出头的胡伟武进入他的视野。 | 
